12月25日 20:00 A厅
文房清玩 · 近现代名家篆刻专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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纵观印史,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像赵之谦那样,上承完白、钝丁,下启吴黟齐赵,以“印外求印”的艺术见解,开印坛风气,催篆法之变 。吴昌硕、黄牧甫、齐白石、赵叔孺、王福庵等都受其影响,从他的作品中汲取丰厚的灵感,从而各自广开流派。
赵之谦一生经历忧患,妻女早亡、怀才不遇,造就了他恃才傲物的孤僻个性。然而,这样冷傲的赵之谦也有温情的一面。本次西泠秋拍 呈现一方赵之谦为钱松之子钱式所作的姓名印,展现一段时日不长却饱含温情的师徒情谊。
赵之谦一生收有两位弟子,一是朱志复,另一位就是钱松之子钱式。赵之谦对钱松是极认可的,在其学印之初,即学浙派,并曾于边款 表达对钱松艺术的感触。在“何传洙印”一印的边款中,他写道:“汉铜印妙处,不在斑驳,而在浑厚……此事与予同志者,杭州钱盖叔一 人而已”。1861年,太平军攻克杭州,钱松几乎全家殉难,年仅十三岁的次子钱式一人死里逃生,后由范守和委托曾随钱松学印的华复前往 解救,钱式才得以出逃,客寓温州。1862年夏,赵之谦收到永嘉县令陈宝善与时督兵浙南的总兵秦如虎的来信,返回温州。并在温州范守和 家中遇到钱式,收其为弟子。
赵之谦刻“何传洙印”边款
赵之谦对钱式不以严师自居,而以子侄相待。不仅授以技艺,还为钱式谋求生计。是年赵氏进京赶考,仍对钱式牵挂不已,时常写信给 江湜、魏锡曾等人,恳请关照,情谊感人。在致江的信中,赵之谦写到到,“弟子钱式厌家而求野,从我学。此事一日而悟,三日而进,已 全举自得之妙告之。渠读《伏敔堂诗》,复大悟,以不得附门墙为恨。兹命其刻两石奉呈至教,将来薪火即在此人。……弟视之尤故人之子 ,兄视之当亦后起之贤,此后有缘,万望大慈悲,垂手汲引,胜佛生必十倍,胜彝夏何止百倍?此等言语,在弟为不虞之誉,然知兄必无求 全之毁也。”其拳拳之心,舐犊之情,字字恳切,纵使膝下子侄亦不过如此。
赵之谦曾为魏锡曾刻“巨鹿魏氏”,其边款中写道:“送君惟有说吾徒,行路难忘钱及朱。”钱即为钱式。当时想起这位弟子,便为他 刻几方印寄与他,并在边款中敦促弟子勤学汉碑,承其“印外求印”之法。在与魏氏的信札中,也提及钱式,“钱生用功甚锐,笔墨外,复 求吏治。其志为弟所爱,其身子太弱,亦弟所忧也。”1865年科举落榜后,赵之谦于秋季返回浙江老家,到达杭州始知钱式夭折的消息。在 于沈均初函中他叹到,“钱次行(钱式字次行)竟不幸夭折。前年寄银及印石无从收归。叔盖家仅存一孀居弟妇,嗣后无人,可叹也。”赵 氏流派也在钱式的早夭后后继无人。
赵之谦“巨鹿魏氏”边款
赵之谦为钱式所作此印,为白芙蓉石刻就,印面为隶书“钱式”,于边款中记曰:以隶刻印,为次行拓汉竟(镜)记。可知此印是为钱 式捶拓汉镜所专作之印记,印仅一厘米见方,二字上下排布,字势横向开张,线条圆浑,秀而厚,经百年时光磨砺,更得虚实相生之妙。细 察印面,线条之细微斑驳处,刀痕在若隐若现之间,交搭错落,使线条有一种微微的跌宕感,隐隐竟有《石门颂》之意,而浑厚或欲过之, 真大手笔也。
此方印面一厘米见方的印章是赵之谦为弟子拓汉镜之时专用,其印面大小做过精心的挑选,使其与镜拓相衬。
此印乍看之下是为钱式文玩自娱的拓镜专印,但从印面“印从书出”的设计、边款直指“印外求印”的理念,让人感叹赵之谦薪火相承 ,润物无声的良苦用心。这又让我们想起西泠黄易“以父之名”,刻张符升“茧园老人”印,都是仁心与宽爱。
赵之谦篆刻作品之珍,不言而喻,目前已知录入印谱不足四百方,其中有九十七方为其自用印,无一不至精而美。《二金蝶堂印谱》成 书之后,赵之谦仍因不满意将谱中所录之印磨去重刻,这也是其作品存世绝少的原因之一。(来源:新浪收藏)